雲蒸霞蔚武陵秋(2)：鳳凰古鎮秉燭游
舒伯特-鱒魚五重奏
良宵苦短更漏催，鳳凰古城秉燭游。
鳴鳳之歌 (贈繼昆、富美) ----劉杏堅
傳說有一粒種子，移植自古中原
傳說有一少年，常神遊於五陵
直到在東海之外之外多雨的島上
點韓戰點越戰點八二三綿密的火光
讀書，戀愛，且步向神聖的紅毯
星也溫柔
島也溫柔
夢也溫柔
傳說有一隻雛鳳，展翼自南方
傳說有一株梧桐，守千年的寂寞
直到在沒有雀斑的三月在鳳鳴的年代
彩翼譜成飄香的音符如彩虹
讓長風雲樹爭相傳誦
星也酣然
島也酣然
夢也酣然
上來新詩一首，是筆者於1981年為老友陳繼昆婚禮而寫，詩的名字「鳴鳳之歌」，係取用
鳳棲梧桐的意象，祝福新娘富美小姐覓得繼昆這個英俊樸實的五陵少年，猶如鳳凰徘徊九天而
終於得以棲息梧桐枝上也。除了印在婚宴邀請函上以外，應新郎倌一再要求，筆者還在結婚典
禮上，親自朗誦此詩，祝賀這對金童玉女得以鸞鳳和鳴，雙棲雙飛！
其實這種形而上的譬喻其來有自。遠在春秋戰國時代，秦穆公有個女兒名叫弄玉，自幼喜好
音樂。當時有一位青年才俊名叫蕭史的，善於吹簫，每次吹起簫來，美妙的樂音繚繞空中，猶
如鳳凰啼叫的鳴聲。秦穆公後來將女兒弄玉許配給蕭史作妻子，並為這對小夫妻建造一棟樓房
，命名「鳳樓」。蕭史和弄玉經常在鳳樓吹簫作樂，每每吸引許多鳳凰飛來聚集。有一天，夫
婦倆人在吹簫之後，竟然乘坐鳳凰飛上天空，成了仙人了。
雖然「鳴鳳之歌」詩中的主人早已離開台灣這個生於斯、長於斯、行吟於斯的寶島；當年
風流倜儅、英姿勃發的五陵少年，也早已變成了嘉陵江邊「獨釣寒江雪」的七旬老翁。筆者對
於此詩卻甚難忘懷，詩句經常迴響翻騰於胸臆之間，不時從回憶的最深最濃處，不經意的蹦出
苦樂參半的火花。每當萬籟俱寂的午夜，像無聲無息的蒙面忍者，向情緒低潮的筆者展開無情
又多情的偷襲。。。。
鳳凰，在中國古老的傳說中，和龍同屬珍貴的傳奇動物，也是萬事吉祥的高貴象徵。君不見，
龍鳳呈祥一詞所代表的是何等尊榮、何等貴氣的祝賀詞！
傳說鳳凰擇木而棲，最喜棲息在梧桐樹的枝丫上。是以古人常常以鳳凰擇善固執，來形容君子
有所為、有所不為的高風亮節。也常以鳳棲梧桐來比喻窈窕淑女于歸理想的夫婿！
在古老神話中，鳳凰還另有一層深刻的意義。西方稱鳳凰為：Phoenix。代表的是浴火重生的
不死鳥。相傳在天竺國(古印度)，此鳥滿五百歲後，集香木而自焚。然後再從死灰裡復生，重生
之後的Phoenix，不但羽翼華麗異常，而且從此不再經歷死亡，獲得永生。同時，據說此鳥具有
不可思議的神秘力量，垂死之人只要得到此鳥一滴眼淚，就可以復活！Phoenix者，即中國百鳥
之王鳳凰也。
浴火重生不死鳥，古城歷劫展新姿。
鳳凰古城是中國歷史文化古蹟，曾被紐西蘭著名作家路易艾黎稱讚為中國最美麗的小城。這裡與
吉首的德夯苗寨，永順的猛洞河，貴州的梵淨山相毗鄰，是懷化、吉首、貴州銅仁三地之間的必經
之路。
鳳凰縣自古以來一直是苗族和土家族的聚居地區。明代始設五寨長官司，清朝置鳳凰廳，以境內
西南隅有一座鳳凰山，酷似展翅而飛的鳳凰而得名。1913年改為鳳凰縣，2001年獲中華人民共和國
國務院特批，成為國家歷史文化名城之一。
鳳凰山這個美麗的名字，在中國古文學史上也確實佔有一席之地。鳳凰山、鳳凰台、鳳凰樓.....這
方面的聯想太多了，而不論如何，總與動人的愛情傳說脫離不了關係。自唐宋而至明清，多少騷人
墨客寫下了這方面的動人詩詞，其中最有名的，當推詩仙李白的「登金陵鳳凰台」以及蘇東坡的名作
「江城子」：
登金陵鳳凰台 李白
鳳凰台上鳳凰游，
鳳去台空江自流。
吳宮花草埋幽徑，
晉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
二水中分白鷺洲。
總為浮雲能蔽日，
長安不見使人愁。
江城子 蘇軾
鳳凰山下雨出晴。
水風清，晚霞明。
一朵芙蕖，開過尚盈盈。
何處飛來雙白鷺？
如有意，慕娉婷。
忽聞江上弄哀箏。
苦含情，遣誰聽？
煙斂雲收，依約是湘靈。
欲待曲終尋問取，
人不見，數峰青。
不過，詩詞中的鳳凰山和鳳凰古城左近的鳳凰山可不是同一座山！東坡詞中的鳳凰山在浙
江杭州南郊，根據『方輿紀要』記載：「山巖壑逶迤，左瞰大江，如鳳凰欲飛，故名。」而
李白的鳳凰台，則已標明是在金陵(今南京)，二者與湖南的鳳凰相去何止千萬里！
然，地雖不同，而鳳凰之於文學中所表現美麗浪漫意趣則無二也！
這座被稱作中國最美麗的小城之一的鳳凰古城始建於清康熙四十三年(1704年)，歷經300
年風雨滄桑，古貌猶存。現東門和北門古城樓尚在。城內青石板街道，江邊木結構吊腳樓，
以及朝陽宮、天王廟、大成殿、萬壽宮等建築，無不具古城特色。
可惜的是，鳳凰古鎮幾經兵釁，古時候流傳下來的吊腳樓建築，在新城區內已經不可復見，
極目所致，盡是一些灰壁黑瓦、飛簷翹角的徽派建築，形成鳳凰城區的一大特色。
飛簷翹角渾一色，徽派建築領風騷。
翹角問天天不語，古城風華夢裡尋 。
鳳凰古城分為新舊兩個城區，老城依山傍水，清淺的沱江穿城而過，紅色砂岩砌成的城牆佇立在
岸邊，南華山襯著古老的城樓，城樓還是清朝年間的，銹跡斑斑的鐵門，還看得出當年威武的模樣
。北城門下寬寬的河面上橫著一條窄窄的木橋，以石為墩，兩人對面都要側身而過，這裡曾是當年
出城的唯一通道。
這顆「湘西明珠」是名副其實的「小」，小到城內僅有一條像樣的東西大街。而這條大街，也正
是吸引國內外遊客，最具地方特色的商店街！
這次的張家界之旅，行程上安排第二天參觀鳳凰古城，使得筆者雀躍萬分！在許多部落格裡拜讀
先進們鳳凰古城的遊記，總期盼著有一天也要親身體驗一下這個號稱中國最美麗的古城。
從長沙搭乘旅行社安排的專用觀光巴士，早上9點出發，沿途除了午餐之外也沒有多作停留，可是
到達鳳凰古城已經是下午5點時分了。雖然並非假日，可是路上還是是十分擁擠，加上路況不佳，沿
途又顛簸劇烈、頻頻塞車、狀況不斷，這短短的數百公里竟然足足走了將近10個鐘頭！
更加不幸的是：在旅館辦完入住手續，接著馬上晚餐。由於遊客多如過江之鯽，餐廳容量不足，實
在忙不過來，這頓晚餐又耗掉了兩個鐘頭，待到眾人吃飽，已經晚上八點，夜色早已籠罩大地，導遊
小姐逕行刪掉搭船暢遊沱江的行程，改為商店街自由參觀，令人大失所望。
幾經抗議無效之後，筆者只能沿著古城的街道隨便瀏覽一番。 期待已久的行程落空，筆者只覺得興
意闌珊，再也提不起勁了！奈何！
在鳳凰景區入口處，有一個不小的廣場，廣場裡有一隻象徵這地方的鳳凰雕塑，在夜色籠罩之下，遍
體發散出高貴的金色光芒！鳳凰的背後，就是供給遊客住宿的旅館群，比較著名的有青山如是賓館，迎
賓樓酒店等，我們一行人住宿的縣政府賓館也在其中。
蕭史雅奏聞難再，秦女顧盼成鳳凰。
但見朱門酒肉臭，不聞孤貧哀泣聲。
遊客喋喋擾古鎮，天籟難聞且棲身 。
廣場四周，有不少苗族婦女頂著秋夜的冷風，擺地攤，出售一些當地的紀念品：各色各樣的銀飾，
多色彩的手工小包包，經過烘乾加工的水果蜜餞等。其中有一身穿藍色的老婦人感我最深， 無情的
歲月在她的額頭，寫下深深的刻痕...想起星級酒店裡邊，正在飲酒作樂的豪客，與頂著徹骨秋寒，
只求一家溫飽的苗族婦女，貧富反差何其極也！
不畏金商寒徹骨，但求溫飽夜未眠 。
無情秋寒還肆虐，落寞老嫗笑迎賓
穿過這個小小的廣場，就是鳳凰古城的入口。但見遊客三五成群徘徊其間，或在古城入口攝影留
念，或在商店街裡流連忘返。
總理題字添貴氣，庶民爭先留倩影。
遊人擾攘過江鯽，商店毗鄰能窺牆。
這一字商店街裡，所出售的是鳳凰地區的特產，其中最有名的莫過於薑糖。談起薑糖，導遊告訴
我們：鳳凰是薑糖的發源地，而且把薑糖說的神乎奇蹟，好像就是保健卻病的萬靈仙丹。
導遊還介紹了幾家製作薑糖的老字號，不過聽過之後一下就忘了。走進商店街，但見大大小小的
薑糖店舖不下十餘家，每家都宣稱他們是百年老店，每家都提供數種辣度的薑糖供遊客們試吃。一
路走下來，吃得舌頭嘴唇都發麻，根本再也無法分辨好壞了！
除了薑糖，還有一些奇怪的特色食品，在別地方沒聽說過的。像是：鳳凰血粑鴨子、蕨菜炒隔年
熏臘肉、酸湯煮豆腐、苗家酸魚、酸辣子炒沙蘿菇、湘西滋粑等，五花八門，令人大開眼界！
銀器真假難辨識，薑糖一味成嬌寵。
臘肉耙鴨全上陣，兩小無猜戲庭前。
當然，除了吃的以外，鳳凰古城商店街裡面也賣別的特色產品，例如銀器、銀飾也很有名。還有
苗族傳統的服飾也很多，美麗的圖案和精巧的手工的確吸引了許多遊客光顧。最引起筆者興趣的卻是
幾家專賣古典燈籠的店舖，各種形狀的燈籠，絹布上畫滿精美的圖案，在夜晚的古城的確很吸引人，
引發筆者思古之幽情。
精巧燈籠高高掛，珠玉銀鐲細細賞。
個人覺得，鳳凰古城也和麗江古城一樣，早已變成了商店街，販售著各種當地的特產，商業氣息
早已把古城的文化韻味消磨殆盡！也許這就是發展觀光事業所帶來的副作用，只是寧靜的古城變成
熱鬧的商店街，未免使得遠道慕名而來的遊客大失所望。而這種經濟掛帥的政策所付出的代價，也
未免太大了！
逛過商店街，遇到幾位同團的旅客提議摸黑到沱江看夜景。雖然時間已經將近午夜，抵不過好奇
心的驅使，也覺得飛了幾千公里，機會可能不再。筆者就跟著他們到江邊拍了幾張夜景，可惜實在
時間過於倉促，沒能好好深入找尋最美麗的景點，不免有些遺憾。同時，跟團旅遊，我從來不帶三
腳架，所以照片有些模糊，現在貼出幾張，各位好友將就著看看吧。。。
夜靜人稀燈依舊，金碧輝煌照古城。
無邊山色有時盡，一江麗水天上來。
千古奇觀吊腳樓，歷經滄桑猶殘存。
燈火闌珊歌聲歇，古城秀色夜未眠。
鳳凰古城沱江風景區，最值得一提的應屬萬名塔、奪翠樓、臥虹橋、和長達240公尺的吊腳樓群。
沱江是鳳凰古城的母親河，兩岸是百年歷史的土家吊腳樓。順水而下，穿過虹橋便是萬壽宮、萬
名塔、奪翠樓。沱江的南岸是古城牆，用紫紅沙石砌成。城牆有東、北兩座城樓。沱江河水清澈，
城牆邊的河道很淺，水流悠遠緩和，白天可以看到柔波裡招搖的水草。沿著沱江兩邊而建的吊腳樓
群，在東門虹橋和北門跳巖附近，細腳伶仃的立在沱江裡，似一幅韻味頗濃的山水畫。
虹橋原名臥虹橋，又稱「風雨樓」，是一座拱橋。建於明洪武初年，位於是鳳凰的中心。在虹橋
上看整個鳳凰城，沱江兩岸的如畫風景盡收眼底。虹橋分為上下兩層，一層主要是商舖和雜貨店，
二層是民俗文化樓，裡面藏有古今關於虹橋、風雨樓的書畫作品，也是個觀光和喝茶的好地方。
萬名塔位於沱江沙灣北岸，與遐昌閣、虹橋相輝映。塔身用青磚和混合沙漿以及鋼筋混泥土砌築而
成。塔為六方、七級，每層六個翹角，且懸掛銅製風鈴。塔高22.98公尺，一層直徑4.5公尺，向上每
層直徑縮小0.3公尺。每層有楹聯六幅，皆為古今名人所題，或頌或興，風格各異。
拱橋樓台稱勝境，鳳凰陳跡細探看。
名塔俯瞰沱江畔，風華興替付東流。
由於行程的縮減，心情鬱悶，加上遊客噪雜，筆者一夜沒睡好。可是次日仍然起了個大早，在附近
漫無目的地散步，享受清晨的陽光和寧靜...
鳳凰古城附近遍植不知名的花，花瓣做放射狀，美美的粉紅色，迎風起舞，美妙無比！
粉靨猶勝春花艷，綠葉叢中舞霓裳。
望斷春心唯寂寞，我欲振翅向瓊樓。
這次的行程安排雖然預定整個下午和夜晚遊覽鳳凰古城，可是由於路況不順，塞車嚴重的緣故未
能如願，變成草草了事的「到此一遊」，所有的團員都深覺遺憾。也許在不久的將來，筆者會特地
重遊鳳凰，在這裡住上一、兩個晚上。細細品味古城的文化底蘊，把鳳凰的晨、昏、夜景一概拍個
痛快！
最後貼出從台灣直飛長沙期間，在機艙所拍落日與夜景，以饗同好，最為本文的結束。美中不足
的是，這次時運不濟，雖然要求了靠窗座位，可是隔音雙重玻璃老舊，刮痕斑斑，加上當日天候不
佳，暮靄重重，拍攝結果很不理想。
吐氣長嘯展翅際，最是離情依依時。
福爾摩沙稱寶島，蓬萊仙境是吾鄉。
暮靄重重楚天闊，仙島景色見朦朧。
精彩落日何悲壯，怎奈機窗不為美....
此景只應天上有，人間百歲難得聞！
落日餘暉添愁緒，展翼萬里任遨遊。
一路攀升意氣壯，九天碧落無窮極。
長沙路遙終將至，萬家燈火遠相迎。
鳳凰古城風景區地圖：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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